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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 飛翔的…蠟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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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青檀瞪著又大又圓還畫著貓式眼妝的漂亮眼睛:“和鬼接吻?”

“那個鬼魂抱住我的影子,想要吻我的影子,影子在人的身後嘛,我看不清楚自己的影子發生了什麽,手又被同學抓住,只好瘋狂甩頭,讓我的影子用頭槌砸第二個影子,差一點就…發生的事比你想的還恐怖!”

“什麽?快點說嘛!”

溫硫得意的搖頭,挑了挑漆黑濃密的眉毛:“我們五個人的家長舉著手電筒沖進來,那亮光簡直能把人晃瞎,當場拖出去一頓暴打。”

曾青檀=_=:“啊可怕可怕。後來呢,你受傷了麽?生病了麽?”

“我沒有事啦,皮糙肉厚元氣滿滿,我同學回去之後病了一周多。不過在那件事之後,我爸下定決心,送我去郊區拜師修行,苦修三年,才有力能扛鼎以及扛起同學的神力。李勝男從小習武怎麽樣,力氣沒我大。”

“可是。”曾青檀小麥色的紅潤臉頰上露出一點疑惑:“你不是去體校練舉重嗎?”

溫硫悻悻的狂喝果汁:“說漏嘴了。我爸多少有點毛病,但是很酷。這個就叫古典與現代的結合,就好比我爸往監控攝像頭旁邊安了一個法陣投影儀,雖然看起來非常不靠譜,每次一開都能勸退客人,成本很貴,根本賣不出去,但是很酷。帶符咒,古典派驅鬼,練舉重,什麽鬼壓床壓得住我?都說鬼怕惡人,我就是帶惡人。”

“好像……很有道理。”曾青檀陷入莫名其妙的沈思,就好像她爸這麽做,真的很有道理,

粉色卡宴平緩駛過收費站,伴隨著幾個鬼故事一些閑聊,進入晉江市內。

原本艷陽高照,一越過‘晉江市歡迎您’的高大廣告牌,天色立刻陰了下來。市內主幹道到處都在施工,或是電鉆聲響成一片,或是薄鐵皮圍欄圍住一半的路。

曾青檀難耐的皺眉:“這裏挺難開車。”

溫硫知道她在開車時,任何阻攔她速度的東西都令豹豹憤怒:“市中心比這還堵呢。上二環。”

二環橋內側,有些新建的冷灰色高樓,一些老舊小區反而色彩斑斕充滿人煙。時值夏季,少量枯萎的樹木點綴在膨松繁茂如同大菜花的樹幹之間。

三突泉街比別處更冷一些,街上幾個小區入住率都不是很高,主要都是租戶,也更加……

“從這個門進去,對北門出去就到了。”溫硫震驚:“握草。”

曾青檀緊張的攥著豹紋方向盤:“怎麽了?”

“這幫精神小夥精神小妹從哪兒來的?還真熱鬧啊。”

網紅團隊三三兩兩湊成一團,舉著手機直播錄像,一看到外地牌照的芭比粉卡宴路過,頓覺眼前一亮很有話題,舉著手機錄制。

曾青檀本來想開遠光燈閃他們,又擔心這些傻叉報覆不了自己,可以職業性的給溫硫造謠。大聲抱怨:“我本來可以開遠光燈閃他們的!”

溫硫連忙道:“別別別,我還指望把紙錢和草香賣給這些家夥呢。我爸住院仨月沒開門,都得潮了。”

天空越發低沈,淅淅瀝瀝的開始下雨。

這棟摟下商鋪的門臉全貼著轉讓/出租,只有一間不是。

佛光閣的大門上貼滿了小廣告,溫硫跳下車,打開卷簾門推上去。迎面貨櫃裏擺著各種材質的手串、平安牌、紅繩手環,後方的貨架上陶瓷、琉璃、木雕的各種塑像,佛、菩薩、羅漢;三清、財神、文昌、關公;九尾狐、奧特曼琳瑯滿目。

搖椅旁邊的四盆綠植中只活了一個巨大個兒的仙人球。

曾青檀站在門口問:“我能進去嗎?”

溫硫大驚:“你跟我客氣什麽,進來喝茶。”

繞過櫃臺進入隔斷,是占地六十多平米的倉庫,倉庫中除了堆到天花板的木箱紙箱麻袋之外,還擱著一個雙人沙發、一個電視。左邊的門上掛著牌匾,上寫‘龍場’。還有幾個門,顯然是臥室、廚房、衛生間。

溫硫隨手抹了一把沙發上的灰塵,試圖搜尋抹布,指著茶室:“請請,我請你龍場悟道。”

曾青檀只是站在門口,屋內燈光明亮,她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,比身上的白色連體褲更白,手微微發抖:“我不多打擾。把行李卸下來,你還有很多事要忙。今日不便拜謁令尊。收拾屋子還要一會,我又幫不上忙。我嬸嬸的大酒店在這兒有一座,我去那兒住。”

“謝謝。”

“咱倆誰跟誰。快點吧,一會雨下大了。”曾青檀有點急迫:“我快餓死了,低血糖了。”

溫硫在自己的零食櫃裏抓出一只藤編筐,塞給她:“拿去,我還有幾筐。”不用美女幫忙,卸下行李一手一個往店裏一扔,目送粉色卡宴消失在雨簾中,二次放下卷簾門。回過頭嘆了口氣。“我可得會收拾屋子啊。”

搜尋抹布未果,憤然將廚房的擦手巾貶為抹布,擦幹凈皮沙發上的灰土,水燒開了,端杯熱水坐在沙發裏看手機。

手機連著數個監控頭,分別店鋪前後門、店面、倉庫,奇怪的小巷,空無一人的街市,最後一個就是病床。

病床上的男人鬢發花白,被人照顧的還算幹凈,看面色就像死了一樣。

溫硫把監控投影到電視上,去搜尋老爸的臥室,繼續找日記。

臥室門有被□□的痕跡。

溫硫緊張了一瞬間,隨即想起來:“哦,是我踹的。”

書架整整齊齊,書桌上只有一支鋼筆一瓶鋼筆水,衣櫃整整齊齊,床頭櫃幹幹凈凈,床單完美的壓在床墊下,床下空空如也,一盆枯萎的植物擱在窗臺上,屋裏唯一的裝飾品除了中國結就是父女二人的合影。

“我明明看過他寫日記,還有記賬,而且是每天都寫!!都寫哪兒去了??”

溫硫懷疑的目光投向倉庫。倉庫裏那麽多的箱子,上百個,太適合藏東西。

胡亂吃了一堆高熱量的零食,把梯子搬過來,開始翻箱倒櫃。

箱子裏有很多賣不出去的葫蘆和手串,桃木把件,整箱的符紙五箱,各種包裝的墨塊一箱,香燭,意義不明的骨頭,小瓶的液體,紙包的草藥,一些自己的舊衣服和剪下來的長頭發,童年玩具,更多的則是空箱子。

有一個箱子莫名其妙的被長釘子釘死,帶回來的撬棍最終用上了,拔出釘子,撬開填滿箱子縫隙的黑乎乎膠水。

在這漆黑無關的箱子中,飄起來一個東西,非要形容的話,一個飛翔的…蠟燭?

光團下還有一個基座。如果不是飛翔的蠟燭,就是頂著蠟燭的遙控飛機。

溫硫冷靜的面對非自然狀況,攥緊手裏的武器,金工課上自制的物理學聖劍,對飛翔的蠟燭說:“這有點惡俗。這個梗已經過時了,就比玉佩裏有個老爺爺先進一丁點。”

這東西發出一陣不男不女的聲音:“溫騫身為冥吏,公然違反冥府法律,監守自盜,徇私舞弊,隱匿不報,罪在不赦。”

你手裏有一把很好用的自制撬棍,對面頂著蠟燭的遙控飛機在玩地獄笑話,當然要送他下地獄。

溫硫精準的掄了幾下,穿過飛翔的蠟燭,未能觸碰到實物,她相信自己的眼睛,也相信沒有明確病癥只是不死不活的老爸確實挺可疑的,他又在搞什麽歪門邪道:“請繼續。”

“警告一次,端正態度。在下只是冥府鬼工,如果你面對冥府官吏如此無禮,必被仗責。”

“嗯。我爸犯了什麽事兒?”

“非我官吏,不能查詢。”

“你剛說完一堆。”溫硫想了想:“給我介紹一下情況吧。”

鬼工蠟燭:“如果你不打斷,在下正要介紹。用現代人的粗鄙之語說,令尊溫騫是地府駐人間華中區晉江市三突泉街辦事處唯一領導,令尊獲罪,被拘入獄。冥府向來講究父死子繼。溫小姐,倘若你為冥府盡心竭力,絕不監守自盜,將來立下功勞,或許能延續令尊的壽命,將來令其還陽也未可知。倘若你罔顧父女之恩情,偏要一意孤行,拋棄祖宗基業,冥府絕不能容,非但爾父壓入地獄受苦,你”

溫硫只覺得血壓蹭蹭往上竄,敢這麽說話的網友會被奶茶兔掛起來罵半年並鞭屍!敢這麽訓我的老師被我當面狂懟(等期末分數下來之後)!啥他媽恩情!鬼扯!我爸他愛我,盡心盡力照顧我陪我玩還按時打錢,我也愛他。父死子繼是哪一年的老黃歷?改朝換代沒通知你們?

火速打斷這混蛋蠟燭:“行吧,我挺愛他的,威脅有效。我看了這麽多年小說,套路我都懂,做任務就能提升權限,是吧?權限一直不夠,直到大結局才知道他犯了什麽事——搞不好是和漂亮女鬼私奔去了,到時候我東擋西殺南征北戰,歷盡艱險闖蕩副本,他和漂亮姐姐抱著二胎回來,那就他媽尷尬了。你得證明你說的是真的,證明你不是普通的游魂,也不是我太著急做的夢。究竟需要多少權限,怎樣提升權限,我工科女生,拿數據說話。”

鬼工蠟燭若有所思:“有道理。我可以讓你找到他的日記和賬簿,找到之後你必須接受任命,沖南方上香磕頭,為冥府效力。”

溫硫對應聘有一點了解:“有工資嗎?有五險一金嗎?工作內容危險嗎?上崗前培訓嗎?我專業對口嗎?需要深造嗎?將來升職需要學位嗎?還有最重要一點要押金嗎?”

鬼工蠟燭明顯有點慌亂:“沒有,沒有,不危險,我是你的引路鬼,沒有對口的學院,你得先立功才有可能深造,還有什麽問題哦不要押金。別問這麽快,能為冥府效勞是你的榮耀,好處無限多,能長壽長生,財富無限,出入高門府邸,官員富商執弟子禮迎送。令尊是能力不足沒幹好!你曾祖父當年受王統勳供奉,田連阡陌,奴仆成群。”

溫硫對曾祖父的印象僅限於:什麽我還有曾祖父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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